出玉门、阳关西行的“楼兰道”,是早期丝绸之路的主要线路,楼兰古城是这条线路上最重要的军事设施,是丝绸之路西域段的门户、屯田中心和西域长史府的治所。可以说楼兰古城是丝绸之路发展史上最具有影响力的一座重镇,对于维护东西方交通,促进东西方经济、文化的交流与繁荣发挥过重要的作用。
该城始建年代不晚于东汉。楼兰一名最早见于《史记》,为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。秦汉时期,雄踞北方草原的匈奴在西域置憧仆都尉,赋税诸国。汉武帝派张赛出使西域,实施联合西域力量夹击匈奴的战略。之后,列亭障至玉门,开通了一条可通西域的“楼兰道”。
佛塔
位于塔里木盆地东部的罗布泊区域的楼兰,东与甘肃敦煌相接,扼东西交通之咽喉,地理位置和战略地位十分重要,以至成为汉匈争夺西域的焦点之地,然而楼兰国小兵弱,不得不采取“两属以自安”的政策。汉匈之争使得“楼兰道”时通时断。公元73年,东汉王朝派班超进驻鄯善,恢复丝绸之路交通。公元123年,西域长史班勇率部卒五百,屯田楼兰,保障西部的稳定和丝绸之路的畅通。魏晋时期(3~4世纪),中央王朝在政治、军事上对西域的管理力量减弱,但仍在楼兰城设立西域长史府,屯田戍边,控制局势,维护丝绸之路交通。汉晋时期,西域政局的稳定,丝绸之路的畅通,均与楼兰息息相关。然而到了唐代,楼兰城在两汉魏晋时期的繁荣景象已被黄沙覆盖,如同唐初玄奘在《大唐西域记》中记载的楼兰城已被谓为“故国”,只见“城郭巍然,人烟断绝”。楼兰废弃于公元4世纪。
楼兰古城废弃后历经了1400年的风雨沧桑,在自然与人为的作用下,城墙与城内建筑已不完整,城墙和其他建筑的墙体以及城内地面均受到风蚀破坏,但原有的整体空间布局还相对完整。楼兰古城的建筑形制、布局,既具有浓厚的汉文化特色,同时也具有典型的本土文化特征,是研究西域古代城市建筑典型的实物资料并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。
古城平面略呈方形。由于雨淋、风蚀等自然力的破坏,城墙已不完整,总体上顺东北风势的南北两城墙相对保存较多些。按复原线计算,东墙长333.5米,南墙长329米,西、北各长327米,总面积108240平方米(新疆考古研究所1980年复原数据,斯坦因测量复原线图计算数据为:东墙310.7米,南墙308.8米,西墙320.25米,北墙310.7米)。城墙为夯筑,结构疏松。夯层厚薄不一,较薄者为15~20厘米,40~70厘米者为多,最厚者达130厘米,部分夯层间有树枝夹层。由于风蚀与坍塌,原城墙的宽度与高度已不清楚。北墙保存相对完整一些,墙垣底宽3.5米左右.西墙残存的两土墩状残墙最高,目前残高分别为2.4和3.9米。
三间房
根据城内建筑的形式、功能与布局,可分为佛寺区、官署区和住宅区三部分:佛寺区位于城内东北一风蚀台地上。以高耸的佛塔为主体建筑。佛塔残高10.4米,共分9层。第一层至第三层是夯土建筑,南北长约19.5米,东西宽约18米,似为方形基座。第四层夯土中夹杂土坯。第五层以上均为土块垒砌,每层土块间夹10~15厘米的红柳枝。第六层可见方木暴露于外。塔身东侧有一土块垒砌的土台,高度与第五层并齐,土台为缓坡,可以上下。整体来看,似为一座方形底座,圆柱状塔身的佛塔建筑。佛塔的东南残存一组木构建筑遗迹,调查资料显示,该组建筑共有6间西北—东南排列的木构房屋。另在佛塔东约30米处的一小台地上,亦有一组木构建筑的房屋,共4间,似为僧房。
官署区位于城中偏西南部一台地上,有较大的木构建筑和一组土坯建筑物,该区的东侧有“T”形土坯墙,内有三间土坯建筑房屋最为特殊和醒目,被称之“三间房’。这些房间都比较狭窄,其中东间宽仅1.2米,出土了大量文书。“三间房”的东北,有一组木构建筑的房屋遗迹;西南侧,有一规模宏大的木构建筑,其中一间呈长方形,尚存部分立柱,其中最高的一根高达4米,这是楼兰城中发现最高的柱子,附近散落众多木质的地栿、础、柱、梁、椽、装饰木雕等建筑构件,可见该组建筑非同一般。出土的文物中以汉文文书为多,而且多为官方文书,可能为西域长史衙署。
住宅区位于城内西南部,均为木结构建筑。根据其分布情况,又可分为南北两区。北区位于官署区的西侧,由数组建筑群组成,残存的遗迹为院落式、单间或多间排列的木构建筑,一般为木柱框架、红柳枝及芦苇作夹条为墙,外抹草泥的房屋,开间面积多在10平方米左右。这一区建筑中,位置最西那组建筑规模最大,面积为南北22米,东西16米,房屋至少有7间,西侧有篱笆矮墙残迹,呈院落式的建筑形制。采集的木件标本的C14测定,年代为距今1865士80年,相当于东汉时期。南区建筑群比较分散,至少有7组建筑物,建筑方式与北区的相同,有独立的单间或多间结构的房屋,规模较小且低矮。
宅院遗址
楼兰古城是丝绸之路上具有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一处珍贵文化遗产,是塔里木盆地荒漠中一处典型遗存,是欧亚荒漠生态环境与人类开发研究的重要实物资料,有着重要的历史、科学价值。近两千年的风雨虽然改变了楼兰古城的原来面貌,但其建筑形制、布局以及出土的大量珍贵文物,仍承载着丰富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信息,对于古代新疆史乃至世界文明史的研究有着重要的价值。
参考资料:
肖小勇:《楼兰鄯善考古研究综述》,《西域研究》,2006年第4期。